古堡傳說（13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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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堡傳說（13）
最後還是卡爾輕咳了一聲，打破尷尬的局面。
“你們……這是在做什麽？”
阮言捂著剛解開鐵拷的小腳，哭得通紅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門口的兩人。
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小白兔。
可目光移到唐納德這邊，男人手裏捧著一盤被吃掉一半的巧克力草莓蛋糕，正黑著臉盯著門口的兩人。
“你說呢？”唐納德的語氣不善，話雖是對卡爾說的，目光卻是落在了艾德文的身上。
艾德文也沒料到屋內是這樣的情況，他心虛地瞥了眼床上的阮言，看到他那腫得像兩顆大核桃的眼睛，皺眉問道：“那你叫喚什麽？”
“撞到腳趾了。”阮言一臉真誠。
艾德文：“……”
想咬人了。
卡爾走上前去，蹲在床前，溫暖的指腹輕輕掃過阮言臉上的兩顆大核桃，又撫上被磨的得紅腫的腳腕。
被卡爾撫摸過的皮膚有些涼涼的，很舒服，紅腫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恢覆如初。
卡爾揉了揉那只小腳，問：“還疼嗎？”
“不疼了。”阮言搖搖頭，又想起自己對唐納德說過的胡話，連忙垂下腦袋，裝作和卡爾不熟，“謝謝您，騎士先生。”
他又覺得不太夠，接著又補了一段：“啊！您英俊的容顏當屬神明也會為之驚嘆，納西索斯若是在水中看到了您的影子，也會情不自禁去赴水求歡。”
“感謝您，願意屈尊疼愛您卑微的子民。”
卡爾嘴角的笑容僵住了。
唐納德的臉更黑了。
艾德文快要被眼前白花花的彈幕晃瞎了。
他問系統：【怎麽回事？怎麽彈幕都是馬賽克？】
【請玩家確認是否關閉彈幕。】
艾德文被彈幕鬧得心煩：【關閉。】
剛說完，艾德文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，即便是在血腥暴力的圖書館副本裏，他這個黑心的系統都沒想過要關閉直播間。
他問：【為什麽關閉？】
系統冷冰冰的回答：【上一個滿屏馬賽克的直播間已經被封禁兩次了。】
艾德文冷笑：【哪個倒黴蛋會被封禁兩次啊？】
如果直播間被封禁，對應的系統會受到主系統的懲罰，所以一旦直播間發生違背系統秩序的事，玩家的系統都會主動提出相應措施，比如他的系統。
也就是說這種現象是可以避免的，就連違規一次的人都很稀有，更別提違規兩次的倒黴蛋了。
簡直前所未有。
等等。
艾德文看著床上從膝蓋到腳趾頭都是粉色的小美人，忽然明白為什麽彈幕會變成一堆馬賽克了。
他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。
原來倒黴蛋就在他面前。
卡爾被他逗得哭笑不得，擡手挑開眼前的發絲，問：“怎麽哭成這樣？”
阮言也是覺得自己剛剛一番話有些尷尬，他將腦袋轉向另一旁，對唐納德說：“我真的吃不下了。”
唐納德斂眸收回伸出的盤子，將草莓蛋糕端在胸前，淡淡道：“知道了。”
房間裏一時間擠了四個人實在有些別扭，卡爾率先起身走出房間，說是要去大廳用餐。
阮言看向墻上的鐘表，是該吃晚飯的時間了。
他望向仍然站在原地的艾德文，忙擡起手，在唐納德看不到的地方趕人。
艾德文挑眉，見阮言沒事也就安了心，正準備擡腳轉身離開。
“站住。”唐納德將剩下的蛋糕放在床頭櫃上，緩緩站起身。
“艾德文，我好像對你說過，弄壞玫瑰的下場很可怕。”
阮言猛地擡頭看向唐納德，滿臉疑惑。
下場？什麽下場？
艾德文退後一步，向唐納德優雅行禮：“國王陛下，您說的是，如果在joker睡醒之前弄壞了他的玫瑰花，下場會很可怕。”
門口被踩碎的玫瑰花瓣淒慘地躺在原地，艾德文擡起黑色長靴踏在猩紅的汁液上。
“可是，joker已經醒了。”
他挑唇道：“您要去看看嗎？”
……
今日的大廳與往日不同，沒有亮得晃眼的煤油燈，也沒有穿著黑色蕾絲制服，踩著小皮靴的女仆。
空氣中彌漫著玫瑰與血液混合的氣味，阮言對這種味道太過熟悉，他不安地攥緊唐納德的衣角。
大廳內一片漆黑，只有圓桌燭臺上的紅蠟燃燒著，阮言能夠看到桌子旁已經坐了兩個人。
一個長發一個短發，兩人座位是挨著的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隔了一條銀河系。
卡爾的心情似乎不太好，他拄著腦袋慵懶地把玩手中的銀質小刀，見到阮言來了，他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。
卡爾頓語氣惡劣：“小家夥來了啊，恭喜你，今天不用坐在king的大腿上了。”
什麽意思？
阮言緊跟在唐納德身後，忍不住偏頭去看圓桌上另一個人的臉。
還沒等他走近，那人率先轉過頭，讓阮言看清了他的臉。
阮言怔楞在原地，嘴巴一張一合：“裏……裏奇？”
他揉揉眼，跟著唐納德走到圓桌旁，才敢確認這人不是裏奇，而是和裏奇長得很像的男人。
他的眉眼與裏奇幾乎別無二致，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，只是那張精致的小嘴在這張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，仔細看會發現，這是一張女人的嘴。
但不得不說，他是一個很完美的人，從頭發絲到手指頭，每一處都極其符合人類的審美。
可阮言就是覺得很奇怪，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。
兩人停在圓桌前，唐納德沒有直接入座，而是拉開了字母Q面前的椅子。
阮言疑惑地對他歪了下腦袋。
卡爾用小刀點了點桌子，語調上揚，說：“坐吧，小王後。”
“你……你叫我什麽？”阮言指了指自己。
卡爾收起小刀，沒有回答他，唐納德將他摁在位置上，才緩緩走到他的旁邊入座。
面前擺著份全熟的牛排，因為他覺得食物不熟就難以下咽，杯子裏裝著的是艾德文沖的奶茶，白瓷小蝶裏是他愛吃的奶油草莓。
但是，在這種氛圍下真的讓人毫無胃口。
“king，好久不見。”
阮言睫毛輕顫，雙拳緊握。
他認出來了，這就是裏奇的聲音。
唐納德放下手中的刀叉，發出銀器碰撞的聲音，他的語氣微冷道：“你應該知道，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男人低聲笑道：“可是沒辦法，聽安娜說，最近古堡裏來了一位可愛的小美人，我這才會迫不及待地走出那個該死的房間。”
“您若是不歡迎我，也就只能暫且先忍一忍了。”
他扯出笑容露出陰森雪白的牙齒，轉過頭對阮言說：“對了，忘了自我介紹。”
“我是joker，你也可以叫我布萊恩，其實我們見過很多次，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。”
阮言擡起頭對上布萊恩的雙眸，漆黑的眸子宛如黎明前最後的黑夜。
“抱歉，布萊恩先生，我沒有見過你。”
阮言低下腦袋，不敢再與布萊恩對視。
“怎麽會？”布萊恩看著他閃躲的眼神，眼底流露出些許笑意，“明明昨天我們才見過，就在你的房門口。”
“不過那時你看起來很害怕，我很慶幸在殺掉那位信徒之後裹上了屍體，不然這麽漂亮的小王後一定會被嚇得哭出來吧。”
布萊恩笑得溫和，阮言看著他，忽然知道為什麽覺得這張臉很別扭了。
與唐納德和卡爾相比，布萊恩的相貌更像是許多漂亮的皮囊拼接而成的。
他的一顰一笑總是比釋放的情緒要慢上半拍，所以落在阮言的眼裏才會是那樣的詭異。
燭火微動，方才哭得滿臉紅潤的美人面上已經毫無血色，：“那浴室外面的人……”
“是我。”
“剛剛在走廊裏回頭看我的安娜……”
“也是我。”
“那掛畫……”
“嗯，我畫的。”
阮言忍不住問：“為什麽要這樣？”
布萊恩手撐下巴，語氣森然：“因為你有趣啊。”
“……”我倒希望自己無趣一些。
卡爾放下紅酒杯，與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，吸引了兩人的目光。
只有唐納德仍盯著阮言面前的白瓷碗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“joker，計劃結束了。”卡爾臉上是少有的冷漠，“我們的契約也到此為止。”
“從今日起古堡裏若是再少了什麽人，我統統算到你的頭上。”
布萊恩斂眸，轉頭再次看向阮言，語氣隨和：“說得冠冕堂皇，還不是怕我對這位小王後下手。”
布萊恩搖搖頭，說：“卡爾，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？”
“像咬住主人衣角不肯撒嘴的瘋狗。”
阮言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，震驚地看向身旁的布萊恩。
真瘋啊。
卡爾眼睛瞇了瞇，那張勾人的狐貍臉已經冷得快要結霜，“所以你要小心了，瘋狗急了可是會咬人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布萊恩剛要說些什麽。
“都閉嘴。”
唐納德掃了布萊恩一眼，面無表情道：“異能者要遵守古堡裏的規矩。”
“你如果做不到，我不介意親自送你回去。”
“這個我當然知道。”布萊恩臉上擠出僵硬的笑，“不過，國王陛下好像有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呢。”
“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算一下舊賬。”
唐納德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裏，帶著皮手套的手指散漫地叩著桌面，從嘴裏緩緩吐出一句：“隨你。”
最後阮言是被卡爾帶出來的。
他沒有聽到那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麽，但能隱隱感覺到，主線劇情已經逐漸浮出了水面。
卡爾帶阮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兩人坐在陽臺的吊椅上。
碧綠的藤蔓纏繞在雪白的欄桿，鏤空的玫瑰搖椅鋪滿柔軟的白色羽毛，坐在上面十分溫暖舒適。
卡爾倚在吊椅上，神情有些疲倦。
他的眸子與深藍色的夜空相映襯，眸光仿若天上星，在眼底深處散發著耀眼的光。
“沒想到你會是Q。”他道。
阮言摸摸鼻子：“我自己也沒想到。”
卡爾低笑一聲，將人摟在懷裏，阮言順著慣性往前一撲，擡頭正好對上那雙憂郁的狐貍眼。
他的瞳孔微縮，心頭狠狠一顫。
阮言擡起手摁住胸口，小幅度地貼在卡爾身上喘息著。
【0612，我覺得好奇怪。】
0612:【怎麽了？】
阮言緊緊攥住心口處的衣料：【我看著他的眼睛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我覺得他很難過，然後……我的心也跟著難過。】
0612：【或許，你的感覺沒有錯。】
阮言繼續道：【這是之前沒有過的情緒，好像是從大廳出來之後，或者是坐到那個位置之後，我忽然覺得自己能夠被別人的情緒影響。】
他咽了下口水，慢慢道：【這就是queen的魔法嗎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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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……這是在做什麽？”
阮言捂著剛解開鐵拷的小腳，哭得通紅的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門口的兩人。
像只被欺負狠了的小白兔。
可目光移到唐納德這邊，男人手裏捧著一盤被吃掉一半的巧克力草莓蛋糕，正黑著臉盯著門口的兩人。
“你說呢？”唐納德的語氣不善，話雖是對卡爾說的，目光卻是落在了艾德文的身上。
艾德文也沒料到屋內是這樣的情況，他心虛地瞥了眼床上的阮言，看到他那腫得像兩顆大核桃的眼睛，皺眉問道：“那你叫喚什麽？”
“撞到腳趾了。”阮言一臉真誠。
艾德文：“……”
想咬人了。
卡爾走上前去，蹲在床前，溫暖的指腹輕輕掃過阮言臉上的兩顆大核桃，又撫上被磨的得紅腫的腳腕。
被卡爾撫摸過的皮膚有些涼涼的，很舒服，紅腫的皮膚肉眼可見地恢覆如初。
卡爾揉了揉那只小腳，問：“還疼嗎？”
“不疼了。”阮言搖搖頭，又想起自己對唐納德說過的胡話，連忙垂下腦袋，裝作和卡爾不熟，“謝謝您，騎士先生。”
他又覺得不太夠，接著又補了一段：“啊！您英俊的容顏當屬神明也會為之驚嘆，納西索斯若是在水中看到了您的影子，也會情不自禁去赴水求歡。”
“感謝您，願意屈尊疼愛您卑微的子民。”
卡爾嘴角的笑容僵住了。
唐納德的臉更黑了。
艾德文快要被眼前白花花的彈幕晃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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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說完，艾德文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，即便是在血腥暴力的圖書館副本裏，他這個黑心的系統都沒想過要關閉直播間。
他問：【為什麽關閉？】
系統冷冰冰的回答：【上一個滿屏馬賽克的直播間已經被封禁兩次了。】
艾德文冷笑：【哪個倒黴蛋會被封禁兩次啊？】
如果直播間被封禁，對應的系統會受到主系統的懲罰，所以一旦直播間發生違背系統秩序的事，玩家的系統都會主動提出相應措施，比如他的系統。
也就是說這種現象是可以避免的，就連違規一次的人都很稀有，更別提違規兩次的倒黴蛋了。
簡直前所未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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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德文看著床上從膝蓋到腳趾頭都是粉色的小美人，忽然明白為什麽彈幕會變成一堆馬賽克了。
他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。
原來倒黴蛋就在他面前。
卡爾被他逗得哭笑不得，擡手挑開眼前的發絲，問：“怎麽哭成這樣？”
阮言也是覺得自己剛剛一番話有些尷尬，他將腦袋轉向另一旁，對唐納德說：“我真的吃不下了。”
唐納德斂眸收回伸出的盤子，將草莓蛋糕端在胸前，淡淡道：“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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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站住。”唐納德將剩下的蛋糕放在床頭櫃上，緩緩站起身。
“艾德文，我好像對你說過，弄壞玫瑰的下場很可怕。”
阮言猛地擡頭看向唐納德，滿臉疑惑。
下場？什麽下場？
艾德文退後一步，向唐納德優雅行禮：“國王陛下，您說的是，如果在joker睡醒之前弄壞了他的玫瑰花，下場會很可怕。”
門口被踩碎的玫瑰花瓣淒慘地躺在原地，艾德文擡起黑色長靴踏在猩紅的汁液上。
“可是，joker已經醒了。”
他挑唇道：“您要去看看嗎？”
……
今日的大廳與往日不同，沒有亮得晃眼的煤油燈，也沒有穿著黑色蕾絲制服，踩著小皮靴的女仆。
空氣中彌漫著玫瑰與血液混合的氣味，阮言對這種味道太過熟悉，他不安地攥緊唐納德的衣角。
大廳內一片漆黑，只有圓桌燭臺上的紅蠟燃燒著，阮言能夠看到桌子旁已經坐了兩個人。
一個長發一個短發，兩人座位是挨著的，但給人的感覺卻是隔了一條銀河系。
卡爾的心情似乎不太好，他拄著腦袋慵懶地把玩手中的銀質小刀，見到阮言來了，他扯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。
卡爾頓語氣惡劣：“小家夥來了啊，恭喜你，今天不用坐在king的大腿上了。”
什麽意思？
阮言緊跟在唐納德身後，忍不住偏頭去看圓桌上另一個人的臉。
還沒等他走近，那人率先轉過頭，讓阮言看清了他的臉。
阮言怔楞在原地，嘴巴一張一合：“裏……裏奇？”
他揉揉眼，跟著唐納德走到圓桌旁，才敢確認這人不是裏奇，而是和裏奇長得很像的男人。
他的眉眼與裏奇幾乎別無二致，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，只是那張精致的小嘴在這張臉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，仔細看會發現，這是一張女人的嘴。
但不得不說，他是一個很完美的人，從頭發絲到手指頭，每一處都極其符合人類的審美。
可阮言就是覺得很奇怪，又說不上來是哪裏奇怪。
兩人停在圓桌前，唐納德沒有直接入座，而是拉開了字母Q面前的椅子。
阮言疑惑地對他歪了下腦袋。
卡爾用小刀點了點桌子，語調上揚，說：“坐吧，小王後。”
“你……你叫我什麽？”阮言指了指自己。
卡爾收起小刀，沒有回答他，唐納德將他摁在位置上，才緩緩走到他的旁邊入座。
面前擺著份全熟的牛排，因為他覺得食物不熟就難以下咽，杯子裏裝著的是艾德文沖的奶茶，白瓷小蝶裏是他愛吃的奶油草莓。
但是，在這種氛圍下真的讓人毫無胃口。
“king，好久不見。”
阮言睫毛輕顫，雙拳緊握。
他認出來了，這就是裏奇的聲音。
唐納德放下手中的刀叉，發出銀器碰撞的聲音，他的語氣微冷道：“你應該知道，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。”
“我當然知道。”
男人低聲笑道：“可是沒辦法，聽安娜說，最近古堡裏來了一位可愛的小美人，我這才會迫不及待地走出那個該死的房間。”
“您若是不歡迎我，也就只能暫且先忍一忍了。”
他扯出笑容露出陰森雪白的牙齒，轉過頭對阮言說：“對了，忘了自我介紹。”
“我是joker，你也可以叫我布萊恩，其實我們見過很多次，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印象。”
阮言擡起頭對上布萊恩的雙眸，漆黑的眸子宛如黎明前最後的黑夜。
“抱歉，布萊恩先生，我沒有見過你。”
阮言低下腦袋，不敢再與布萊恩對視。
“怎麽會？”布萊恩看著他閃躲的眼神，眼底流露出些許笑意，“明明昨天我們才見過，就在你的房門口。”
“不過那時你看起來很害怕，我很慶幸在殺掉那位信徒之後裹上了屍體，不然這麽漂亮的小王後一定會被嚇得哭出來吧。”
布萊恩笑得溫和，阮言看著他，忽然知道為什麽覺得這張臉很別扭了。
與唐納德和卡爾相比，布萊恩的相貌更像是許多漂亮的皮囊拼接而成的。
他的一顰一笑總是比釋放的情緒要慢上半拍，所以落在阮言的眼裏才會是那樣的詭異。
燭火微動，方才哭得滿臉紅潤的美人面上已經毫無血色，：“那浴室外面的人……”
“是我。”
“剛剛在走廊裏回頭看我的安娜……”
“也是我。”
“那掛畫……”
“嗯，我畫的。”
阮言忍不住問：“為什麽要這樣？”
布萊恩手撐下巴，語氣森然：“因為你有趣啊。”
“……”我倒希望自己無趣一些。
卡爾放下紅酒杯，與桌面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，吸引了兩人的目光。
只有唐納德仍盯著阮言面前的白瓷碗，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“joker，計劃結束了。”卡爾臉上是少有的冷漠，“我們的契約也到此為止。”
“從今日起古堡裏若是再少了什麽人，我統統算到你的頭上。”
布萊恩斂眸，轉頭再次看向阮言，語氣隨和：“說得冠冕堂皇，還不是怕我對這位小王後下手。”
布萊恩搖搖頭，說：“卡爾，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？”
“像咬住主人衣角不肯撒嘴的瘋狗。”
阮言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，震驚地看向身旁的布萊恩。
真瘋啊。
卡爾眼睛瞇了瞇，那張勾人的狐貍臉已經冷得快要結霜，“所以你要小心了，瘋狗急了可是會咬人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布萊恩剛要說些什麽。
“都閉嘴。”
唐納德掃了布萊恩一眼，面無表情道：“異能者要遵守古堡裏的規矩。”
“你如果做不到，我不介意親自送你回去。”
“這個我當然知道。”布萊恩臉上擠出僵硬的笑，“不過，國王陛下好像有違背我們之間的約定呢。”
“我們是不是應該先算一下舊賬。”
唐納德顯然沒把他放在眼裏，帶著皮手套的手指散漫地叩著桌面，從嘴裏緩緩吐出一句：“隨你。”
最後阮言是被卡爾帶出來的。
他沒有聽到那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麽，但能隱隱感覺到，主線劇情已經逐漸浮出了水面。
卡爾帶阮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，兩人坐在陽臺的吊椅上。
碧綠的藤蔓纏繞在雪白的欄桿，鏤空的玫瑰搖椅鋪滿柔軟的白色羽毛，坐在上面十分溫暖舒適。
卡爾倚在吊椅上，神情有些疲倦。
他的眸子與深藍色的夜空相映襯，眸光仿若天上星，在眼底深處散發著耀眼的光。
“沒想到你會是Q。”他道。
阮言摸摸鼻子：“我自己也沒想到。”
卡爾低笑一聲，將人摟在懷裏，阮言順著慣性往前一撲，擡頭正好對上那雙憂郁的狐貍眼。
他的瞳孔微縮，心頭狠狠一顫。
阮言擡起手摁住胸口，小幅度地貼在卡爾身上喘息著。
【0612，我覺得好奇怪。】
0612:【怎麽了？】
阮言緊緊攥住心口處的衣料：【我看著他的眼睛，不知道為什麽，我覺得他很難過，然後……我的心也跟著難過。】
0612：【或許，你的感覺沒有錯。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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